二孩妈妈程序员的“双11”奋战

　　大楼外，一个个放着水果和食物的“能量包”，随时准备“投喂”到紧张工作的程序员手中。“大麦（卖）茶”“定胜糕”这些具有吉祥寓意的食品，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必吃的。

　　眼前的一切，对于霜波早已司空见惯。硕士毕业于东南大学计算机系后到美国深造，2008年加入公司的霜波，已经连续担任公司最近3年的“天猫双11技术大队长”，也是公司双11技术质量总人、阿里巴巴天猫技术总监。

　　从2009年的11月11日开始，双11就逐渐成为席卷全中国的消费狂欢日，从线上到线下，从网络到实体，至今已是第10届。十年双11备战，每年的历程，霜波都历历在目。

　　霜波的大女儿已经读初一，小女儿才3岁。人们对于程序员的刻板印象，是穿着皱巴巴格子衬衫的怪大叔，但眼前的霜波，却是一个见惯大风大浪后，从容淡定的铁娘子。她不苟言笑，说起话来逻辑清晰，不带一个废字，只有聊起两个可爱的女儿时，她脸上才会浮起温柔的笑容。

　　霜波是2008年加入的公司，2012年被调入刚刚成立的天猫商城应对双11的技术保障，在旁人看来，那是最关键的工作，“双11的关键就是最初的几小时，一旦技术上出现问题，就没有回头的余地。”

　　但霜波对双11的描述有些云淡风轻：“我们在这里，每年都会应对其他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可能遇上的流量高峰，对于我们每一个程序员都有很好的成长价值。”2015年时，怀有3个月身孕的霜波同样了36个小时，“我觉得这个时间还好。”

　　早在11月7日，霜波就开始“闭关”，与其他技术人员对公司的全链压测系统进行最后、最紧张的测试，这套系统能够线当天的流量。霜波说，“闭关”期间如果发现问题，他们须得马上纠正，但如果一切安然无恙，她还是可以回家睡个觉的。只是，霜波接受记者采访的时间是18时至19时，这已是她当天唯一能抽出空“”的时候。

　　霜波说，11月10日中午直至11月11日晚，所有参加双11保障的程序员必须通宵工作，以应付当天出现的任何问题，“我们至少要连续工作36小时。最繁忙的时间，是11月11日当天的0点到1点。0点开始，服务器流量暴增，我们会立刻收集各种问题反馈，再分配给各个小组紧急处理。”

　　双11当晚，1000多名程序员被分到20多个办公室通宵达旦，金木水火土查询表其中最大、最核心的办公室叫“顶”，聚集了200多人。为了保障程序员的工作，公司的后勤人员还会定时“投喂”给这些程序员“能量包”——水果和一些即食食品，而大麦（卖）茶、定胜糕、烤全羊这些“好意头”的食物，也是公司特地为程序员准备的。每个办公室旁都有休息室和临时搬来的行军床，以便让实在太累的程序员休息，“最多躺两个小时。”

　　“但对于我们程序员来说，工作时最好的食物其实就是火腿肠了，就因为比较容易吃，不碍手，不耽误时间。”霜波说，公司1000多个程序员，男女比例接近8:2，她在东南大学计算机专业读书时，一个班30个学生里只有6个女生。但霜波并不觉得因为性别的关系，管理这1000多人会是个问题，“我今天早上还差点发火，后来被他们劝住……但其实，做技术的同学是最好管理的，因为大家都很，都是‘计划型性格’，有一说一的。”

　　每年双11，最让霜波兴奋的是0点时，计算机屏幕上的统计数据猛地一下子蹿起，那种感觉，就好像一个心脏骤停的患者在紧急抢救时，心率一下子从一条直线点过后，随着各方反馈来的问题，程序员们有时也会争吵一下子，只是很快，问题一分配，大家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，“现在我们的各种应对措施都非常成熟了。”

　　对于程序员来说，如今迎战双11，比前几年要轻松一些。因为公司设计出了很多AI设备，用以随时机器有没有出错，而程序员只需要操控这些设备就好。

　　2009年秋天，公司的运营想搞一场营销活动，逍遥子（现阿里巴巴集团首席执行官张勇的花名）喜欢四个一，11月11日是网民创造的“光棍节”，所以就选择了这天做特卖，这也是双11购物节的由来，那一次只有27个品牌参加活动，最后的成交额是5200万元，但却已经让当时的技术部门吃不消。“第一次双11，没有任何经验。”当时负责技术运营的程序员四虎说。

　　2011年的双11，几乎是公司程序员们最的一天。霜波说：“那一年各团队提早几个月就开始准备，并且上线了第一期的价格申报系统，完成了双11的商家商品报名的工作，一切似乎都很顺利，但11月10日晚上11时，却才有商家反馈设置的优惠价格写错了，3折的商品写成了0.3折，但由于之前的操作已经执行，所以只能先把信息回滚，然后再重新推送。”

　　霜波说，到了第二年6月，公司召开双11商家沟通会议，“我们问商家：‘对双11最大的期望是什么？’反馈最多的期望就是：‘系统稳定。’一个商家站起来说：‘当时团队10多个人，从0时到早上6时，没有一个人敢离开。我们借了款，备了平时十倍的货，如果当时双11卖不掉，我们回到家，对家人唯一能说的可能就是‘对不起，我破产了’，或者‘对不起，我失业了’。”

　　霜波说，在之后双11复盘会上，“所有技术人员达成了一个共识，我们一定要有一套系统能够最线当天的流量，及时发现大压力下线上系统的所有问题，保障双11的0点体验。所以2013年，我们创造了一套全新的压测系统：全链压测。”

　　为了完成全链压测，霜波和其他技术同事夜以继日，最终到了10月，全链压测才终于成功，几次压测中发现了600多个Bug，程序员们及时进行了修复。当年的双11，系统有惊无险地满足0点的流量需求，此后，随着公司抓紧系统扩容和一系列创新，双11再未经历大的系统问题。

　　而今年的双11还呈现出两个新特点：一个特点是“地球村”，拥有了机器翻译技术，实现了21种语言、48个语言方向的AI机器翻译；第二个特点是“口”，很多线，我们一定要做到十全十美，以史为镜，每一年的问题都不同，但是我们技术人绝不会让同样的错误重复两次。”

　　“双11的魅力在于，我们程序员到了后半程也会成为顾客。每年大概是早上6点半左右，流量稳定了，我们也开始购物。大家会互相告诉哪些东西最好用、最划算，我们也不会免俗。”霜波说。

　　预售定金、满减活动、天猫通用红包、购物津贴……如今商家推出的优惠规则越来越复杂，不少网友还将双11戏称为“全国女性奥数大赛”。

　　霜波自认为是“计划型性格”，但谈到自己的家庭时，她感慨丈夫和两个女儿的性格都是“随意型”的。

　　“我每年都给她300元，让她必须在双11把这些钱花完，要搞明白这些优惠规则对于她来说不容易，最后只要把钱花干净了，就证明她的数学还行，我们不用太操心。”霜波打趣地说。